乡愁的肤色
时间:2019-05-21 15:14 来源:网络整理 作者:bosi 点击:次
精读唐诗宋词也好,浏览小品札记也罢,乡情,早就弥漫着笔端眉梢、画前曲后的独特味道。难怪苏轼曾说:“此身如传舍,何处是吾乡。”留恋故乡、思念亲情的人多如牛毛,嗜酒如命的人满世界都是,若想找一个“嗜咖啡”如命的角色,恐怕巴尔扎克先生堪称不二人选。在19年时间里,他写成了91部小说。有趣的是,大量浓郁的咖啡帮他提神,他多次感叹道:“没有咖啡,就没有《人间喜剧》。”“我将死于三万杯咖啡。”难怪著名诗人艾略特曾说:“(巴尔扎克)用咖啡匙度量生命。” 更贴近人心的,莫过于孙犁先生白洋淀的藕香水影。与巴尔扎克喜爱浓香四溢的咖啡不同,孙犁先生为人朴素,他曾敏感地描述道:“月亮升起来,院子里凉爽得很,干净得很,白天破好的苇眉子潮润润的,正好编席……淀里也是一片银白世界。水面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,风吹过来,带着新鲜的荷叶荷花香。”看得出,“荷花淀派”的乡愁与思念,巧妙地静卧在月色与水光当中。 北方的山坡石影,南方的柔波细流,把中国数千年的思乡味道,梳理得风生水起、别具情调。这与南美洲的滚滚骄阳、俄罗斯的茫茫雪野类似吧,北京城与苏州巷,巴黎闹市与非洲森林……往往是你有你的韵味,我有我的格调。暮年时,泰戈尔先生曾在简短的诗词中写道:“在黄金的稻穗上,吹响安息的唢呐。载货的人生之舟,在虚无的梦河缓慢进发。”莎士比亚先生崭露头角时,曾直截了当地感喟道:“演员们,为舞台带来荣誉和喜悦,关于他们的一切,我可以写得很多。只概括一句,犹如装进了黄金盒……”看来,恒河两岸的黄金稻穗,与泰晤士河边的戏剧舞台,各自承载着南亚与西欧的文化乡情吧。 原乡之梦,恰恰扎在一条波光远去的古老河道里。水声与木桨,酷似一轮渐行渐远的残月,被搁置在记忆的荒滩上。大名鼎鼎的苏轼,犹如一颗稍纵即逝的流星,他曾在故园左右,踏过了一段短暂的岁月。当年,苏东坡远离巴蜀,充当一名文化过客。他南眺正定,北望定州,赵北燕南的街头巷尾,恰好容纳了他仓促的脚步声。元祐八年,也就是1093年秋天,苏轼登上了定州知州的官位。那段日子,滹沱河的沙滩与木桨,撑起了北宋一片隔世的乡愁。苏轼穷了一辈子,他实在丢不掉老道的墨迹与多情的诗词啊。 汪曾祺先生祖籍江南,他终生离不开浩浩荡荡的水,哪怕清润透明的雨水呢。他曾在文中写道:“下过大雨,你来看看葡萄园吧,那叫好看!白的像白玛瑙,红的像红宝石,紫的像紫水晶,黑的像黑玉。一串一串,饱满、磁棒、挺括,璀璨琳琅。你就把《说文解字》里的玉字偏旁的字都搬了来吧,那也不够用呀!”看得出来,潜藏内心的乡愁,犹如雨中嫩蕊,悬挂在唐诗宋词与歌舞丝绸的掩映当中。江南才子尚且如此多情,那么,京畿重地的才子佳人,同样跳不出“和而不同”的乡愁吧。 何必说白洋淀、衡水湖呢,毕竟燕赵地广缺水呀。浩荡苍凉的滹沱河与大运河,无非想与宋词元曲挂钩,乡愁酷似长街百姓,往往是你有你的眉眼,我有我的浅笑。或残宵半月,或瘦马西风,毕竟燕赵品性,孤傲地卡在江南与塞北之间的缝隙里。类似巴尔扎克的《人间喜剧》,犹如孙犁的白洋淀晨光,唯有形形色色的乡愁与民风,勾连在一起,血肉相融,永难泯灭吧。 欧洲歌舞乃至昆曲遗音,早把不同语言、各具信仰的思念之情网罗在了一起,好像评戏与河北梆子的格调那样,透过民间的舞台,巧妙地牵扯在一起,长成了追念先祖、对比前贤、感恩父母与倾心故乡的缕缕情思。不如,远观那些满腹乡愁的人群吧,或束光摇曳、或颠沛流离、或南来北往、或旁观浅笑……各种肤色的人生,就站在岁月斑驳的光影里,再现形形色色的乡愁与深情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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