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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被埋操场十六年背后:县城“狠人”杜少平(4)

吴小准回忆,“聊天过程中,我正看着窗外,突然感觉腿一凉!低头一看,杜少平从副驾驶盒子里抽出一把30厘米长的刀,朝我膝盖上一寸到两寸的地方,捅了两刀。”

吴小准没敢报警,只去医院简单包扎了一下,也没有给伤口做鉴定,“杜少平在怀化势力太大了”。

没过多久,吴小准就把自己工地上价值五万多元的架木按三万多的价格“便宜卖了”,还清了杜少平的钱。

采访期间,多位同杜少平打过交道的生意人向新京报记者表示,自己因为工程款纠纷遭到过杜少平的威胁恐吓,诸如“用不了50万我就把你人头买掉”、“艾滋病毒我随时搞得到”。

2015年,杨木生因迟迟讨要不到工程款与杜少平发生冲突,杨木生气愤地说,“我又不像一中那个老师,活活被你埋掉,如果我死在这里,我家人都会找过来。”杨木生告诉新京报记者,他记得,杜少平的脸当时就红了。

阴霾逐渐散去

杜少平曾经的“马仔”亮亮告诉新京报记者,杜少平瘦瘦高高,看起来斯斯文文,不像其他“黑社会”老板一样喜欢戴大金表和戒指,初识者通常对他印象很好。

然而,一位杜少平贴身马仔对新京报记者说,杜少平虽然看起来斯文随和,实际却很小气、不仗义。“很多时候吃饭都是我请他,他请你吃从来都是很便宜的,从他那里拿一根烟都困难。”

此前,在新京报的视频采访中,另一杜少平团伙涉案人员姚才林说,“他这个人钱财方面看得相当重要,所以他没几个朋友。他要你的时候(找你),他发财的时候不得找你的。”

姚才林说,他曾帮杜少平放六万块钱高利贷给别人,“他阴到什么程度?别人借钱,他喊我写个担保人,我在欠条上落了我的名字,之后他要不到钱了就来找我要。”

多名社会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,“泼硫酸”事件后,宋峙霖曾离开新晃一段时间避风头,后来在别的地方犯事儿又躲回新晃,跟杜少平要“补偿”,杜少平觉得受到了勒索,不但没给钱,反而将他在其他地方的违法行为向公安举报,宋峙霖又被抓了起来。

这起十多年前的旧案突然被翻了出来,很多与杜少平相熟的人认为,与杜少平的为人有关,“他如果对他的小弟好一点,不那么吝啬,(这个事)可能还不会抖出来那么快。”

杜少平被抓后,6月21日下午,新京报记者实地走访发现,辉煌一时的“夜郎谷”KTV已经关门歇业,台阶上布满灰尘,门口贴着白色封条,门上还有一张落款为新晃县工业品贸易中心办公室的“催款通知”。

6月21日,杜少平名下的KTV已被查封,大门上还贴着一张落款为“新晃县工业品贸易中心办公室”的“催款通知”。新京报记者 李云蝶 摄

如今,有人已经敢拿他打趣,说他的“夜郎谷”KTV的名字一语成谶,他就像“夜郎自大”成语里的男主角,在一方土地称王称霸,却不知其实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。

但仍有不少人心存忌惮,一旦有人在公开场合说杜少平的不是,身边就会有人小心提醒,“你不怕万一哪天他又出来找你呢?”

离开新晃后多年,曹云的烫伤处开始增生。她做了一个植皮手术,从肚皮上取出一块皮缝合在头部,伤疤一年一年淡化下去。

随着时间一同淡化的还有心中的伤痕。最后一次见到曹云时,她一头长发披肩,说话时偶尔放声大笑,原本的爽朗豪气又回来了。

6月29日,曹云给新京报记者发微信说,“愿更多受害者能够沉冤昭雪!把那些为非作歹、胡作非为、以权谋私的保护伞绳之于法!愿好人一生平安……”

10月18日,操场埋尸案受害者弟弟邓晃平也告诉新京报记者,“我们正在等待开庭。”

(张航、曹云、张玉和、吴小准、杨木生、亮亮为化名)

(责任编辑:admin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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